「跟你說,我又沾到了。」小喬一走進餐廳,拉開椅子坐下,才剛打開菜單,我便迫不及待的開始說起故事。

「沾到了?」小喬眼睛盯著菜單,頭也不抬地說,「桃花啊。恭喜啊!最近桃花不錯喔。不是前一陣子才有路人在藝術展跟你搭訕嗎?」

「不是啦!」我澄清著。關於小喬說的桃花故事,下次再跟你們說。我現在要講的是另一個故事。

「是沾到……」我頓了一下,「沾到髒東西……..!!!!」

小喬終於把目光從菜單上移開,看著我,點頭示意我繼續講下去。

「上上星期,我不是去蘇州出差嗎 ? 然後,在蘇州開完會後,我在上海多待了幾天,跟姍姍敘舊,順便逛上海的新景點。」珊珊是我的朋友,台灣人,在上海工作。她到香港玩的時候,小喬也一起出來吃過飯,所以知道珊珊這個人。

「我住在珊珊家。住她家的第一天,她跟我說,那天早上她去上班前,看到路上有車禍,好像挺嚴重。結果那天晚上我們要去按摩時,她還說要走去看車禍地點,好像想看有沒有血跡。」是的,珊珊是個對於這種事情有莫名其妙嗜血情緒的人。幸好我們啥都沒看到。至少我沒看到,因為我根本不想看地上有沒有血跡,連油污都不想看到,只想認真地朝按摩會所前進。

「結果,那天晚上,我夢到了掉牙。牙齒一顆一顆的鬆動,然後就掉下來了。變成無牙歐巴桑。」無牙好醜喔。

「你有做過掉牙的夢嗎?」我問小喬,她搖了搖頭。「那是人承受極端壓力時才會做的夢。」我說。會知道這件事,是因為十幾年前,我還住在紐約,那時公司的瘋女人一直整我一直整我,所以想換工作,但又得搞定工作簽證,因為沒工作簽證就會變成違法居留……等等好多好多的事情排山倒海而來,因此承受人生從未承受到的壓力,也因此做了好幾次掉牙的夢。不過後來我發現,壓力大這件事原來是一山又比一山高啊,當時的這些事情,跟後來所遇到的事比起來,真是一塊雞蛋糕而已。離題了。總之,我承受壓力的能力越來越大,所以已經很久沒有夢到掉牙了。

回到故事上吧。

「那時覺得很怪。現在並沒有壓力大到會掉牙的地步。不過,因為我睡前跟珊珊抱怨了最近在公司發生的事情,還有罵公司的人,所以想說可能是睡前的情緒影響了我的夢吧。」

小喬點點頭。我們點的的義大利麵來了,所以她開始吸著義大利麵,繼續聽我說故事。我則是一邊用叉子攪著義大利麵,一邊說著故事。

「結果,回到香港的第一天晚上,我做了一個夢。」我壓低聲音說。不是為了營造緊張氣氛,而是因為這故事實在不適合大聲訴說。我頓了一下,繼續說。

「有個小孩叫我做他媽媽.......。」我緩緩的說。「我不記得夢的前面是什麼,不記得跟我說話的小孩長什麼樣子,也不記得他是男是女,但是我記得,在夢中,我覺得這超怪的,所以轉過頭跟朋友說,欸,他叫我當他媽媽欸!? 」

聽到這邊,有沒有有雞皮疙瘩? 我有!!!!!

「然後,第二天,我又做了一個夢。」是的,這故事還沒完呢。「我夢見我牽著我哥的小孩在走樓梯,然後不知道為什麼,我覺得那樓梯很危險,所以我們走得非常慢,非常慢……。」戰戰兢兢就是這麼回事。

 「後來,在那個樓與樓之間的平台,有個小孩從欄杆之間掉下去了。我不知道是哪個小孩,是別人家的小孩還是我哥的小孩,我不確定,因為我不敢過去看。」

小喬已經吸完她的義大利麵了,所以又跟店家要了菜單,開始研究甜點的選擇。我的義大利麵都涼了,所以趕緊吃了幾口,順便跟著她一起點了個檸檬雪葩,希望雪葩可以冷靜一下我的神經。

「連續兩天夢到跟小孩有關的夢,我覺得實在太怪了,感覺應該是沾到什麼東西,所以我決定去問琪琪的表姐。」

琪琪是我的朋友,跟我一樣都是住在香港的台灣人。琪琪有個通靈表姐,可以聽到神明的聲音的那種,她常幫琪琪詢問神明,幫忙解決大大小小的事情,比如要不要買房子啦,搬家的時間跟風水啦,老公最近出差然後回來後頭痛不停 (沾到髒東西了?) 要不要用淨身水洗一洗啦。類似這樣。自從聽了幾次通靈表姐的故事後,我決定去找通靈表姐,因為我想在她的腦袋資料庫裡建檔,這樣以後有啥頭痛問題,可以Line表姐,請她遠距檢查,看看我的頭痛是因為沒睡好造成的,還是因為沾到髒東西。

「所以,回到香港的第三天,還在上班的時候,我傳了訊息給琪琪的通靈表姐,告訴她這兩天的夢境。」

「要放鬆心情,不要一直累積壓力。」表姐用老生常談的句子回我,還問我是不是有打掉小孩或是流產。冤枉啊,我最近連男人的手都沒牽到呢,沒機會進展到那個地步好嗎。

我告訴表姐沒這回事,又告訴她,在小孩夢之前,我還夢到掉牙,因為這一連串的夢,才懷疑是沾到髒東西。

過了幾分鐘,大概是跟神明聊過天之後,表姐說,「恩,沾到了。」非常簡短。沒告訴我在哪沾到的,到底沾到什麼,小孩是不是真的想要媽媽。表姐只是很簡短的說,「去廟裡拜一拜,還是感覺不對勁的話,再跟我說。」

「好。」我也簡短的說。就之前跟通靈表姐聊天的經驗,以及從琪琪那邊得知,通靈表姐通常不會講太多,主要是怕講得太清楚,會讓人更害怕,所以她多半只是點到為止。好的,我也只是想要確認一下,就像是流鼻水打噴涕好幾天,早就知道自己感冒,去看醫生只是想讓醫生說你感冒了,吃幾顆藥然後多喝水多休息。類似這樣。

「所以你去拜了嗎?」小喬說。

「有啊,我去了文武廟。」文武廟離我家只有不到五分鐘的路程。「通靈表姐說文武廟很靈喔。上次她到香港來玩,琪琪帶她去文武廟,她說一走進去廟裡,神明一直跟她講話欸。不過這裡的神明講廣東話,所以她只好跟神明說她聽不懂廣東話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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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所以,我去文武廟拜拜的時後,得先跟神明說,神明啊不好意思我只會說國語…..。哈哈哈哈。」我笑了起來。不過,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文武廟的神明聽不聽得懂國語,所以也不知道到底神明有沒有幫我清掉髒東西。

我還是去練一下廣東話好了。「唔該……..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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